地把她扶起身来,面露难色:“洗好了。”
“你干嘛呀!”
裴玉照渐渐察觉到缘故,脸颊都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
他身下一塌糊涂,松垮的裤子已经变得鼓胀,里面的玩意顶得裤口撑起,上翘着抵在袍子上,又长又粗的一根,青筋隐现,骇人的形状实在分明。
他对她硬了。
裴玉照恼羞成怒,立即呵了他一声:“好呀,你有意冒犯我!”
沉见徴面红耳赤:“我,我不是……”
裴玉照懑然:“你还狡辩上了,那你说是什么一回事?”
他也不知该何解释,语无伦次半日,才咬着声音:“这是,情难自已。”
他别过头,一双乌亮的眼睛不敢看她,耳根红红的,藏在披散的头发里。袍子真的湿透了,领口半敞开,在大雪的天气里像出了汗,一眼能看见他的热。
“情难自已?”裴玉照从没受过这种冒犯,怒不可遏地把眼前的东西通通扫到地上,冷笑道,“我看分明是你淫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淫货!”
她没法不去想那夜荒唐。
不愧是堂兄弟,果真和她阿兄一样,道貌岸然,衣冠楚楚,多贴心地照顾她似的,不过是惺惺作态,装模作样,说到底就是想着那档子事。
她嫌恶地瞥了沉见徴一眼。
沉见徴自知理亏,灰心丧意地离开。
他回到狭暗的卧室里,颓丧地倒在床榻上,万不敢相信自己亵渎了她。
明明好不容易再遇见她。
他自幼丧父,叫宗族的亲戚借故赶了出来,长到十三岁,体谅娘的辛劳,开始给县太爷家打长工。遇见她的那一年是娘走的时候,县太爷的二公子使唤他去买酒,他被一桌子纨绔围着取弄。
他还指望着领月钱给娘打棺材,那里敢生事,只能任凭他们笑话。
再脏的话,他也咽下去了。
可他们说他是个野种,他的阿娘是个淫妇,活该叫那些喊不上名姓的亲戚赶出来饿死。
他年轻气盛,见他们把宗族吃绝户的名头当作板上钉钉的事实,高高在上地诋毁阿娘,想到他们满屋子姬妾却如此枉己正人,一时气不过要动手打人。
差点酿成死生大祸。
还是裴玉照看不过去,站出来只是三言两语,就给他出了口恶气。
他感激不尽,买了酒要谢她,却在她跟前笨拙地摔坏了酒坛子。
她那身小红诃子打湿了,华光灿灿的缠臂金往下滴着水。
沉见徴不认识她,自然不知道她一贯色厉内荏,瞧见她靡丽的打扮,听见她愤愤的威胁,以为触怒了权贵的女儿,觉得一切都完了。
裴玉照却趁他心不在焉,恶狠狠地跺他一脚,得逞地哼着小曲走了。
那时的微风吹飞她的衣摆,醒目的背影渐远,杏子酒的味道伴着一串串灯笼沉浮,风声徐徐穿过酒望街巷。潮湿闷热的天气里,那抹亮色无比夺目,以至于他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翻来覆去地思念。
从此相见无日。
直到上元夜那天,漫天的华灯照亮了宫廷,他和念念不忘的她相逢在晦暗的角落。她依旧是那样骄恣明媚,他那么熟悉,只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六公主。
溜出家吃酒的贵小姐,大名鼎鼎的六公主,还是声名在外的郡主……
她究竟是谁,那么光彩鲜亮,那么变幻莫测,那么遥不可及。
沉见徴捉摸不透,也无法在意,他只要能远远地望着她,就像在古老的皇城一角,仰头去眺望没有边际的火树银花,那怕深不见底的夜色被它烧焦了,烧穿了。
更别提太子把他派到公主府里供她差遣,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护卫她。
如今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他看向鼓撑的青布裤子,苦涩地笑了笑,恨得想打自己一巴掌。他知道,他肯定吓到她了,但当务之急,是把她安然无恙地送回长安。
过了许久也不见身体的反应平息,他无可奈何,解开衣物,摸着那玩意上下晃动起来。
他心乱如麻,如何抚摸都不见丢出来。漏壶一声催过一声,他开始绞了心一样的着急,把主意打到了床阑干上披着的,裴玉照不肯穿的那身夹袄上。
他攥到手里,小心翼翼地闻了闻,胸膛起伏间,呼吸意外沉重,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丝毫没瞧见裴玉照走近了。
他惊觉的时候,裴玉照已经在他身旁坐下,汪着怯生生的眼,呼吸轻轻的,与他四目相对上,撑着他的胸膛俯下身子,在他脸颊上落了一个吻。
他完全懵了,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一切收于眼底,裴玉照吃吃地笑了,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不是在对我摇尾巴?”
“啊?”
“啊什么啊!”裴玉照手还搭在他肩上,一点儿也站不稳,索性就坐在了他腿上,“你不知道么,你和只猧儿似的,亲近主人的时候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