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台上的两位主角正好到了交换订婚戒指的时间,贺家准备的戒指非常漂亮,钻石是一颗极其稀有的蓝钻,是瑰译集团早年花重金拍下的珍宝。
可它再漂亮,也没有怀烟漂亮,怀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宝贝比钻石更夺目。
怀若云专注地看了一会,语气有了点孩子长大成人的怅然:“总要有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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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将灯光折射得缤纷多色,贺忘取出盛在盒子里的戒指,俯身,为怀烟戴上这枚象征着爱的订婚钻戒。
两个人的手终于交握,和怀烟薄而细长的手不同,贺忘的手筋骨分明,手掌不薄不厚,更具力量感。
怀烟垂眼,看着贺忘给他戴戒指,福至心灵地想起那个不认识的alpha对贺忘的评价。
这位总裁确实很“木头”,他表情就没有变过,给他戴戒指也是,看得出他动作冷静克制,看不出他的情绪。
但凡有个媒体在场,下一秒他和未婚夫不和的新闻就能传遍大江南北。
怀烟低头,靠在贺忘耳边,笑眯眯低声说:“你是自愿订婚的吗?你现在还可以后悔哦。”
长发擦过贺忘的耳垂,oga的信息素气息变得更清晰,贺忘顿了顿,将戒指推进他的指节,平静地说:“不需要。”
怀烟也不意外,都到这一步了,再悔婚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徒增笑料,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都不笑,”怀烟故意说,“未婚夫,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为我们的订婚仪式感到高兴。”
“……”对贺忘来说,“笑”也是一件需要培养的习惯,很不巧的是,他前二十四年的人生里值得他高兴的事情乏善可陈,久而久之,一个简单的面部表情也变得陌生。
贺忘说:“我很高兴。”
“可是我看不出来。”
贺忘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我很高兴。”
怀烟:“……”
公主殿下略感几分忧愁,这可真是根浑然天成的木头。
戴上戒指,司仪发言说贺词,等这段冗长的流程结束,两位主角还得下台敬酒。
怀烟不喜欢酒,也不可能喝酒,趁着贺忘接过酒杯的时间,他攥紧贺忘的衣袖,带了点笑意说:“未婚夫,我不想喝酒。”
他声音轻轻的,像是自然的撒娇。
贺忘神色未动,只说了一个字:“嗯。”
有他帮忙挡酒,怀烟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怀若云面前,扑进了母亲的怀抱:“妈妈,你今天真好看。”
“宝贝。”怀若云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看向贺忘。
贺忘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被攥得皱巴巴的袖口,随后举起酒杯:“怀阿姨,您好。”
怀若云和他碰了碰酒杯:“小贺,你好。”
双方都是彬彬有礼,客气至极,没有半点成为亲家的热络,看得丁佳怡大跌眼镜。
果然是商业联姻,相亲角上的待选儿婿都没这么客气!
直升机
◎我很难哄的◎
订婚宴到深夜才结束。
怀烟这段时间在修生养息,为了下阶段的演唱会做准备,这个点早就过了他的睡眠时间,他困了。
送走客人,怀烟也没太讲究,随便挑了把椅子坐进去,恹恹地说:“我想睡觉。”
头顶传来贺忘简短的声音:“可以。”
“……”
客人们走完了,场地里只剩下两家的长辈亲戚和整理场地的服务生,长辈们聚在另一边轻声说话,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服务生们动作更轻,只偶尔有水晶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嗡鸣。
这种轻微的、算不上噪音的声响让这一层楼显得无比空旷。
许久没有听到怀烟的回话,贺忘有几分疑惑地看过去。
怀烟懒懒靠着椅背,长发自然而然地顺着平直的肩背滑落,发间游曳着许多细细的闪粉,乍一看过去,会以为是一幕缩小的银河。他眼睛里蒙着层剔透的水雾,或许是因为困倦,薄薄的眼皮泛着点红。
“我想睡觉。”怀烟的声音轻而含糊。
“……”贺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回答似乎不在怀烟的选择范围内。
怀烟应该不是想听到这样的回答。
贺忘皱了下眉。
这个判断让他生出了几分不确定,这在他的人生里非常罕见,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他都趋于精准高效的方式,“似乎”“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用词不在他的字典里。
可怀烟不是学习里碰到的一道难题,也不是工作里复杂的金融交锋,他是他将要共度一生的人。
这是贺忘此前从未触及过的领域。他思索着要怎么应对,缓缓俯下身,低声说:“我带你去?”
他靠得不远不近,怀烟闻到了一点红酒的气息。
贺忘替他挡了整场酒,看起来倒是没有一点醉意,眼神清明,皮肤也不会像许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