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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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教学楼已经漆黑一片,纪听又是最后离开画室的,为了下个月的省级美术竞赛,他这段时间倾注了太多精力。
走廊已经关灯,他单肩挎着书包,打开了手机的电筒,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微信来了新消息。
看到对方的名字时,他呼吸一滞,手指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立即点了进去。
【纪善:哥,转两千给我。】
昏暗的屏幕光映亮他的脸,把他眉间阴翳照得清晰,他指尖僵硬地打字回复:
【t:你在哪。】
【纪善:能不能先转我钱,没钱吃饭了。】
【t:那就回家。】
【纪善:撕破脸了还怎么回去,哥,我现在只认你一个亲人,你再不管管我我真的要饿死在外边了。】
纪听眸色渐沉,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给纪善拨去了电话。
大约过了一分钟,对面才慢吞吞接下,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纪听隐约能听见强节奏的鼓点,紧接着少女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打电话干嘛啊,找你要点钱怎么那么费力?”
纪听压住怒火,声音低沉:“你是不是在酒吧?”
对面语气急躁了一些:“我这不是没钱住酒店吗,只能跟着他们蹦野迪了!你给了我钱我就有地儿住,不然明天等着收尸吧!”
“那我等着收尸。”他的话语平静,只有尾音难以抑制地轻微颤了颤。
纪善急了,忽地拔高了音量:“纪听你怎么那么冷血啊!两个老家伙每个月给你那么多生活费,分我点怎么了?你是我亲哥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有把我当哥?我让你别去外面鬼混,别跟那帮狐朋狗友来往,让你回学校好好念书,你听过吗?你十五岁也不小了,看看你现在哪里有个人样?上个月妈被你气得住院,你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在外面饿死是你活该。”
“你他妈的真是有病!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尖锐的骂声混杂着喧闹的音乐及其刺耳,纪听只觉得鼓膜生疼,没等纪善骂完,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他感到头脑一阵昏沉,揉了揉太阳穴,在原地缓了片刻才继续下楼。
然而没过几分钟,纪善发来了一张图,图片上是只纤细的手臂,上头布满恐怖的血痕,淋漓鲜血涌出如同径流一样爬满了皮肤,在绚烂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骇人,她另一只手拿着玻璃瓶碎片,是才割的伤口。
【纪善:你别逼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纪听心脏一阵颤栗,整个人霎时僵硬在了转角,楼梯口灰白的灯光浇下来,把他的脸色映得惨白。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很倔的人,不服输,也很要强,不论是绘画还是工作都要追求力所能及的完美,像他这种人不会轻易向谁低头,除了这个他唯一的、曾经最宠爱的妹妹纪善。
他不清楚纪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印象里的纪善很乖,总爱黏着哥哥,纪听去外地上初中的时候,小女孩撕心裂肺哭了一整夜,第二天还要追着哥哥乘坐的轿车一路跑。
好像是纪善学会了画浓妆、喝酒、泡吧开始,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那个懂事的孩子,天天和爸妈顶嘴,时常离家出走,甚至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威胁哥哥,这种状态持续长达两年,家里人用尽所有方法也无法将她带回正轨。
爸妈年纪大了,妈妈还有心脏病不能再受气,他自己也没有精力再陪她慢慢耗。
纪听呼吸愈来愈急促,齿间咬出声响,片刻后点开转账给她转了五千块,并且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心软。
对面很快收了,纪听随即打字:
【t:以后别叫哥,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删除了联系人,或许人在绝境之处才会回头是岸,纪听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但残存的亲情让他一次又一次纵容,如果不做个了断,只会让事情恶性循环,永无休止。
纪善接下来作何选择,那是她的事,她已经十五岁了,应该明事理、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纪听觉得自己对她算是仁至义尽。
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纪听深感无力,那已经是他无法控制的范围。
他回到手机桌面,壁纸出现了他自己画的小黛。
纪听其实不太混v圈,也不那么钟爱二次元,小黛是他唯一喜欢的虚拟主播,她的声线和纪善很像,比纪善更成熟,说话温温柔柔的,纪听总觉得如果纪善没有学坏,好好读书,正常地长大,一定是和小黛差不多的样子。
小黛不仅凝结了他美好而虚妄的幻想,还是他对于失望现实的一份慰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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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的官威(除开某些无理情况)现实中挺普遍的,我在学生会当过部长,切身体会过如果无组织无纪律没法调动集体,集体呈松散状态做不好任何事,有个强有力的领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