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坐完毕,李老太傅也于台上,道:
“自前朝起,便有了分科取士的制度,从进士科的诗赋,到后来的帖经、策问、杂文、经义、墨义等,虽科目增多,但除了策问外,围绕的还是各类经书。
从交上来的文章上,也能看出大家的侧重。
行了,想来大家也不喜我这个老头子啰嗦,下面便由程博士为大家点评一下今日看到的优秀文章。”
被点名的程博士也没有推辞和过多废话,直接道:“本来打算各类文章,均选出一两篇点评,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本次光是诗赋,就有近二十篇让人取舍不掉的好文。
经过商议,大家一致决定,将这二十篇好诗文,一起拿出来与各种共同欣赏。”
程博士这话一出,场上顿时一片嗡嗡声。
“二十篇分不出高低的文章?”
“此次春闱有这么多棘手的对手?”
“史泉的诗赋我看过,这里一定有他!”
“那我觉得一定有王家的公子,王公子名声在外,才学出众,此番定然有他。”
“……”
众人议论纷纷,云舒也有些好奇,光诗赋就分不出来高低,那今日这学子交流会,岂不是要开到晚上去?
好在他只是围观群众,不需要从头到尾都在,他甚至已经在考虑一会儿要不要带萧谨行提前跑路。
程博士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拿起第一篇诗,道:“这篇是来自西州学院余子安的……”
云舒光听到名字,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没有文采,作不出好诗,至于余子安他们,即便有边实教导,但三年时间,也不可能直接成为大文豪。
果不其然。
“《将进酒》……”
后面的云舒不用听,也知道内容是什么。他突然有些生气,这些孩子怎么能弄虚作假呢。
很快这份弄虚作假便到了他头上。
程博士读到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后,还分外意犹未尽,最后他连叹三声,道:
“其实这篇文,不应当被选中,因为这不是余子安自己写的,但是我们评审团一致认为,这样的文章,理当被大家知晓,让诸位看看真正的诗才是何模样,所以才破例将其拿出来与诸位分享。”
在场数千人鸦雀无声,还是云舒身边的大长公主问道:“不知这诗究竟是何人所作?”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程博士与余子安,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能作出这样的诗。
云舒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程博士灼灼的目光已经看过来了。
“余子安说这诗出自西州的语文教材,而这教材是由太子殿下编写的。这诗的出处,还当问太子殿下。”
其他人纷纷惊呼,“莫非是太子殿下作的诗?”
毕竟此前从未听闻过。
云舒赶紧否认。
这诗如何能安到他的头上?
“是……一位故人写的。”
李老太傅也来了兴趣,“不知是哪位故人?如此才华之人,理当结交一番。”
云舒现在分外后悔自己当初脑子一热将学过的诗文,当做西州学生的语文教材了。
“是一位李姓故人,如今已驾鹤西去。”
众人纷纷扼腕叹息,如此惊才绝艳之人,居然已经仙去,实在是令人痛惜。
幸好,幸好他的诗,被殿下给传下来了。
程博士收拾好心情,开始读下一篇。
“这是西州学院梁方递上来的《春望》,国破山河在……”
众人感同身受,听得心碎。诸王叛乱,不就正好合上此诗吗?
既然也是西州学院来的,莫非……?
云舒也不需要别人问了,待程博士读完后,答道:“这是一位杜姓故人的诗,他,也仙逝了。”
众人再次扼腕,“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
随后,
“这是一位苏姓故人的诗。他,也仙逝了……”
“这是一位曹姓古人的诗。他,也仙逝了……”
云舒说到最后,整个人都麻木了。
众人也从一开始的“苍天无眼啊”,到学会了抢答“这位莫非也仙逝了?”
听到云舒的答案后,又一边惆怅,一边“果然如此”。
这些人信没信云舒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他死去的故人快能凑成二十八星宿了。
大家虽然疑惑太子殿下的故人怎么那么多,还那么有才,还刚好都死了,但若说这是太子殿下自己作的,又绝无可能。
毕竟虽然每个时段人的心境不同,作出的诗风格会不一样,但太子殿下才二十多岁,就算一年换一个风格,那也得从三岁就开始作诗。
说来说去,还是只能相信,这是殿下认识了许多才华出众的“故人”。
此前一直自视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