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承认,这个年轻人很会说服人心,怪不得他身边总是聚着一群人。
周文津劝说也在旁劝说,他也觉得傅朝瑜这主意极好,若程阑答应,他必定倾力支持!
程阑见他们一个比一个能劝,连周文津这个平日里稳重的都开始能说会道起来,只好“勉强”答应。
傅朝瑜也满意极了。他先前从周文津处听说过,程阑自己也写过许多关于律学的手稿,本人对于律学的造诣不浅。创办文刊这等事,对她来说手到擒来。程阑与大公主一样,有人有钱还有闲,她还有大公主所没有的冷静睿智,心怀天下。更为重要的是,程阑与程端是亲兄妹,大公主办的《女谈》没人管,是因为对朝廷来说这样的文刊上不了台面,但若是普法的文刊,需得朝中有人支持,再没有人比程端更适合了。
傅朝瑜深知自己势单力薄,所以他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傅朝瑜在这儿拉拢程阑,宁安郡主等人也没闲着,得知秋芳一家的事儿之后,以宁安郡主跟崔妙仪为首的一众贵女便开始惩恶扬善了。
这年头逼婚太常见了,大理寺不能惩治逼婚,但是这些位高权重的贵女们可以。那王家,对付起来其实也不难。他们如此狂妄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钱,能够压得住先前的那些恶行罢了。崔妙仪等人稍稍动用了关系,便将他们家的生意给一网打尽了。这年头商不与官斗,因为压根斗不过。显赫一时的王家,不过几日便沾上了麻烦,欠下了大笔债券,家中生意一落千丈,没有一个人敢伸手帮衬。
先前王家欺男霸女的事儿也终于压不住了,终于有人告到了京兆府。京兆尹恨极了这群惹是生非、害的京兆府颜面扫地的狗东西,正愁没有由头折腾王家,如今有了罪名二话不说便开始查起来案,甚至有牵扯出不少事儿,王家上上下下凡是犯事儿的皆锒铛入狱,他们的罪名可不轻,京兆府也没准备高抬贵手,折腾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偌大的王宅,一夜之间倒得干干净净,后来连家门口的红木大门都被人拆掉卖去换钱了,如此,还堵不住这巨大的窟窿。
王家父子几个人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头,短短两日便受尽了折磨。
天色昏暗,几个衙役从牢房里头钻了出来,互相看了对方大腿一眼,仍然觉得头皮发麻。虽然被废的不是自己,可是想想就觉得可怕,那得多疼啊。
有人胆战心惊:“不会死人吧?”
“死不了,就是人废了,以后的日子也甭想好过了。只怪他们作孽太多得罪了贵人,要是安分守己谁愿意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
几个人互相安慰,他们也是拿钱办事,那王家父子几个要怪就怪他们太好色了,好色又管不住自己,那就只能强行斩断了。
至于张婆子母子二人,对付起来就更方便了,他x们既然喜欢打人那就以暴制暴。宁安郡主雇了人将张婆子母子打断了一条腿,如今天天躺在床上哭爹喊娘。不仅没人伺候,还要面对无休无止的催债。张婆子还有两个儿子,不过这俩儿子儿媳如今都不愿意摊这趟浑水,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以证清白。张婆子骂完了催债的,又骂儿子儿媳,起初还能骂得中气十足,两日后母子俩被催债打怕了,才渐渐没了嚣张气焰。
她老伴儿早死,自己瘸腿躺在床上,家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又没有儿媳过来伺候。张婆子饿得实在难受,不得不拖着病体跑到二儿子家讨口吃的,然而她还没摸到儿子家的门,便被二儿媳妇赶出来了。
张婆子气得心口犯疼:“你敢这么对长辈,就不怕我去衙门告你们不孝?”
二儿媳直接对着地上泼了一盆洗脚水,冷笑:“你去啊,你都把人家衙门害的这么惨了,还指望衙门管你们的事儿?快别做白日梦了。”
张婆子愣了愣,旋即又想耍蛮不讲理的老一套,摊在地上撒泼打滚骂儿子儿媳不孝,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看她演戏。知道了张婆子将孙女活活逼死之后,街坊邻居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谁还愿意管他们母子二人的事。
闹了半天,除了丢人还是丢人。张婆子闹得嗓子也哑了,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家后人已经饿得发昏了。还没等她人爬上榻,便被小儿子质问:“饭呢?”
张婆子压着火气:“你二哥没给。”
“怎么搞的?”小儿子本来就因为腿疼心情烦躁,如今饿狠了没看到饭更是暴跳如雷:“连你儿子媳妇都辖制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张婆子也恼了:“你就这么跟你娘说话?”
小儿子狠狠地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田地!”
他的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因而对造成这一切的张婆子恨之入骨:“要不是你非要将那傻子嫁到王家,我也不会被打断腿。咱们家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老不死的害人精,你怎么不拴根绳子直接吊死得了?”
张婆子气得头晕眼花,看着他儿子靠在床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那些所谓的慈母心全不见了,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