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程阮微笑,顺手又挠了挠脖子,“已经中招了。”
吴昼急眼:“那咋办?你叫人送药没?”
程阮努了努嘴:“骆酩之叫人给我送了药。”
“……”
寂静一番,吴昼发出鸡叫:“你不是说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别急。”程阮赶紧改口,问心无愧地说,“我们真的没什么往来,不过是他可能看到了我过敏,就叫人给我送了。”
“应该是怕我缺席影响后面的进度,不过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个过敏,能严重到哪儿去。”
吴昼:“没事就好,你小子别太嘴硬,老天会惩罚每一个嘴硬的男人。”
·
程阮打算给吴昼封一个“乌鸦嘴之神奖”。
半夜,他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觉得全身瘙痒难耐,小臂更是像被针扎过一般,有如成千上万只小虫在皮肤下游动,无论怎么抓挠也不起作用。
程阮暗道不好,打开床头柜的台灯,手臂果然密密麻麻地起了一片红疹,被挠刺得厉害的地方甚至抓破了皮,微微渗出了点点血痕。
“救命……”程阮赶紧起身打开房间的灯,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吃骆酩之给他送的药。
果然不应该嘴硬。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程阮不太想麻烦司机,于是给夜间值班的前台打了电话,询问周边有没有近一点的医院。
前台听到程阮要去医院,惊慌地问:“啊,是程先生吗,您怎么了?!”
感觉前台比他本人还着急,程阮无奈安抚道:“没事……就是有点过敏,我在导航软件上没看到医院,附近有没有设施健全一点的医院?”
前台连忙应道:“您稍等,我找一找,马上回复!”
约莫一两分钟后,座机响起,前台道:“程先生,镇上的医院离这里有点远,您可以到最近的卫生站看一看,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好的,谢谢。”程阮换上简单的长袖t恤和休闲裤,戴上口罩,刚打开门,对面的门也应声打开,一身素黑色风衣的骆酩之从里面走出。
见骆酩之这么晚还出门,程阮稍显吃惊,隔着口罩打招呼:“这么晚骆先生还不睡啊?”
边说边隔着袖子挠了挠手。
骆酩之没说话,扫视一眼程阮白皙的肌肤,眉头微皱:“走吧。”
程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骆酩之的意思:“去哪儿?”
骆酩之瞥向程阮锁骨上方细小的抓痕:“前台打到了我的座机上。”
程阮懂了骆酩之的意思,还没反应过来,骆酩之就迈开长腿往电梯走去,他只好跟上去,阻止骆酩之道:“不用麻烦你,这么晚了,我自己去就好。”
骆酩之瞥他一眼,按下电梯楼层,电梯门随后关闭,程阮见状乖乖闭了嘴。
得,骆先生大半夜的愿意做慈善,他也拦不住。
见程阮和骆酩之一同走出来,前台小姐赶紧站起:“程先生、骆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拨错电话了……”
“没关系,麻烦你了。”程阮对她点头,跟着骆酩之走到了停车场。
一阵寒意袭来,程阮打车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骆酩之拿出车钥匙,随后车灯闪起,骆酩之侧身坐进了驾驶座。
?
骆酩之亲自开车,多少是有些惊悚了……得亏是发生在木遥镇,要是在津城,第二天就得上各大八卦头条。
正脑补着一出八卦大戏,车窗降下,骆酩之清冷的声音响起。
“还想要站多久?”
程阮心不在焉地坐在副驾驶座,为了忍住想要去挠手臂和颈间的瘙痒,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试图用疼痛转移神经的注意力。
骆酩之通过车内的前视镜观察到了程阮的表情,踩深了脚下的油门。
“快到了。”骆酩之忽然于寂静中说道。
程阮眼眶里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听到骆酩之的话,他侧过脸看着骆酩之,点头道:“好。”
骆酩之不再多言,一路行车,终于到了卫生站。
此时正是木遥镇最冷的时候,虽然穿着长袖t恤,但还是架不过山风习习,程阮抱紧手臂,和骆酩之走进了眼前亮着灯火的卫生站。
出乎意料的是,卫生站里的基础设施还算齐全,环境也比想象中的干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正在伏案疾书,手边是一摞厚厚的医书。
察觉有人来,他转身站起,率先看到了戴着口罩的程阮。
“过敏?”老医生敏锐地发现了程阮的异样,却像是在询问骆酩之。
骆酩之“嗯”了一声,程阮点头补充:“似乎是对中药过敏了。”
老医生心下有了判断,检查了程阮手臂和脖颈的红疹,拿出医药箱给他做了处理,又抓了几服中药,洋洋洒洒地写下医嘱交给程阮。
程阮微怔:“医生,我好像……中药过敏。”
老医生透过厚眼镜瞄他一眼:“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