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提让陆放回来,他几乎完全不会给他机会置喙。
今晚虽然态度依旧强硬,但总感觉这份强硬里又游离着一股迂回,说不上来,就是那种以退为进的慵懒感。
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骚劲?
池闻一拍桌子:“这是有情况啊!”
办公室里,对他抽风司空见惯的女助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琳达,给我订去临南的机票!越快越好!”
女助又翻个白眼,耐着嗓音:“老板,琳达已经离职了,我叫美林,是您亲自给我取的,您忘了吗?”
池闻置若罔闻,复盘状点手指,自言自语:“没错没错,就是那种骚劲,还是上学那会见过……”
“陆放,你这个小东西,你给我等着,迟早让你认栽!”
可能是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精神疲惫, 许枝沾上枕头没多久就陷入沉眠,身体丝毫没留给她睡前焦虑的余地。
翌日一早,她在闹钟响起前睁开眼。
她坐起身, 睡眼惺忪着想要伸个懒腰, 动作做到中途突然察觉右手指骨传来的陌生圈箍感。
许枝收回手,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呆怔住。
昨晚经历太多, 她都忘记这个出乎意料的礼物。
是最经典的六爪造型, 细细的戎臂托着中间镶嵌的圆钻,腰码和她的手指尺寸完全契合,将她本就细瘦的手指衬得更加修长。
她不了解关于钻石的成色、重量, 但这枚佩戴在手, 光看质感就能知道不会太便宜。
许枝久久没有动作。
好半天,她起床换掉睡衣,在进卫生间洗漱前,径直取下这枚戒指收起来, 和结婚证一起放在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
太贵重了。
说没有一点开心是假,但转瞬过后只剩受宠若惊。
她不禁开始思考, 她该回赠什么等价、等意义的东西才能显她心意。
等站到洗脸镜前看清自己红肿的嘴唇,许枝的思绪才算真正完全从困意里回笼。
被陆放吻到晕头转向的画面自动开始在脑子里循环播放,昨晚洗澡前在衣物上检查到的一些迹象也历历在目。
再配合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镜子里含着牙刷嘴边溢出泡沫的脸蛋肉眼可见红了又红。
许枝不禁懊恼,都要二十五岁了, 成人世界她刚迈进半只脚,怎么就能没出息到这种地步。
她今天还是上午的班,顶着现在这副狂风骤雨后的残局过去很难不被发现什么。
像是要赶走脑子里的废料, 许枝捧起冷水往脸上使劲拍了拍,从冰箱里取出一块面膜给自己敷上。
终于好了点, 至少不会一眼被看出来像被谁啃过。
临出门前,她顺手带上了垃圾袋。
这里面装着玻璃碎片,因为担心拾荒老人或环卫工人不注意扎到手,她用记号笔在袋子外面写上了醒目的提示。
下楼走到垃圾集中处理点,许枝忽然很僵硬地东张西望了一下,简单丢个垃圾的动作硬生生被她做出几分偷偷摸摸的既视感。
她是担心这个点在小区里遇到陆放。
之前就碰到过他晨练,再想想她在他身上各处触到的结实肌肉,很容易推测他是有长期锻炼的习惯。
也不知道陆放究竟住在哪一栋,她也好注意防范尽量不在她没准备好的时机撞上他。
细想也挺好笑,量谁也猜不到她是想躲和自己领证没几天的合法丈夫。
初伏一过,天气就完全步入上蒸下煮的模式。
等赶到店里,许枝毫不意外在路上蒸了个桑拿。
岑若若也刚来不久,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还没太明显。
她一边擦汗一边给许枝也递了几张湿巾:“什么鬼天气,气温高就算了,竟然还这么潮,闷热闷热的,踏出空调房简直要人狗命!“
许枝接过道了声谢,其实在秋水镇生活这么多年,她对这样的气候早就见怪不怪。
她抬头看了岑若若一眼:“你不是本地人吗?”
岑若若将一个个架在餐桌的椅子放下来,回得自然:“不是啊,我刚搬到这里一年多。”
停了片刻,又补充:“我家以前在很北方,我妈二婚之后,我就跟着一起来到秋水镇啦。”
许枝系围裙的动作微顿。
岑若若说得轻飘飘,很快又揭过:“枝枝,快到中秋节啦,芮芮姐交代了任务,最近要推几款新口味的奶茶到时候搭配青团一起宣传,我们今天要一起学习哦。”
许枝了然颔首,半晌又觉得不对:“怎么是中秋节?”
她打开日历确认一遍:“八月不是还有个七夕吗?”
岑若若耸肩:“不知道,芮芮姐这么交代,估计是老板的指令?”
这种氛围的甜品店,什么黑色情人节白色情人节,“520”、“521”,但凡有点营销头脑的都不会忘记跟上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