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溯在他对面坐下来,讪笑:“帝都总部有王哥团队负责,我过去纯属瞎忙。”
祁骞承跟叶溯认识多年,两个人在私下没那么多职场讲究,而且他们中间还有一段理不乱的情感纠纷。
“这次回来,是安心接手深城的业务了?”祁骞承问他,视线轻轻扫过对方长满胡渣的下颌线,头发也长了没打理,镜片后面的眼窝下有很重的黑眼圈,满脸写着“颓废”二字。
这种形象很难想象是他们这一届里,年轻有为的精英大律师。
“嗯,在帝都的最后一个经手的案子都结案了。”
叶溯背靠在沙发上,双眼有些放空,话题一转:“其实晗晗上周回了一趟帝都。”
他说完这话,眼神瞄向祁骞承——很好,平静的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叶溯,关于言邦国的案子。”祁骞承直接问:“你要接手吗?”
“你……”叶溯微怔,旋即低头轻轻自嘲般地笑了:“祁总,一个协议床伴而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的合法老婆。”
“你不接,那我直接让王越接手。”祁骞承言简意赅:“你也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比如?”
“不该碰的人,就保持距离。”
叶溯闻言,挑眉笑了:“祁总,晗晗可是跟了你好多年,也没见你维护过他一星半点。”
祁骞承目光沉沉地看着对方,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纠正的你的措辞,不存在跟了我多年,是我们相识多年。”
叶溯拍手叫绝,最后几乎是咬着唇,缓缓吐出那几个字,“只要他需要,我会为他赴汤蹈火。”
祁骞承没有再回应他什么,关于符晗的一切,都在他们取消订婚的那一刻,结束了。
叶溯带着愤懑情绪离开办公室。
祁骞承坐在沙发上难得回想了下关于符晗的一些事。
当年哥哥爬山出了意外, 医生诊断为植物人,可能永远醒不来。
祁骞承被爷爷跟母亲紧急召回帝都,他知道这一别, 可能再难回来。
于是在转学离开的前一天,鼓起勇气向言映真表白, 现在才知道当晚来的人根本不是他。
祁骞承黯然飞回帝都, 在新的学校认识了坐在前桌的符晗, 他跟言映真一样喜欢笑, 性格活泼也乐于助人。
祁骞承有几次上课时间走神,望着符晗看向窗外的侧脸, 想起那个清晨的天台,稚嫩的少年死死地护住他的腰——你不要害怕。
几次三番后,也不知道谁在瞎传,变成了他暗恋符晗, 总是深情凝视对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祁骞承找班主任换了坐位,也改掉了这个坏毛病。
可符晗对他却越来越热情,把他每一次的拒绝都当成是欲拒还迎。
喜欢一个人太久就会变成执念, 最后你都不知道你是喜欢他本人,还是喜欢揣着那份执念的感觉。
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这几天几乎是连轴在转,祁骞承累并快乐着,现在放空了一下大脑, 疲乏的感觉涌上来。
他靠在沙发上,脖子往后仰,闭眼刚捏了下山根, 手机响了。
“祁总。”言映真欢乐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今天忙不忙啊。”
一听到他的声音, 祁骞承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
他没有睁开眼,沙哑的声音喃喃道:“忙得晕头转向。”
“祁总真身不是ai吗?”电话那头的人笑起来:“也会累呀。”
祁骞承喉结微微一动,“干你的时候不会累。”
“流氓。”
祁骞承轻声笑了,言映真这人就很少找到自己闲聊,“是有什么指示吗,言总。”
言映真“咯咯咯”地笑起来,把自己跟荣尚宇的对话,加了很多形容词来描述对方的匪夷所思的家族漏勺基因。
祁骞承听完,“老杨那边,我来沟通。”
言映真卖乖:“多谢祁总体恤员工。”
“你也算员工?”
“算啊。”言映真说:“专门服务你生理需求的。”
不知怎地,每次言映真提到这为协议尽心尽责时,祁骞承的心里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哥哥。”言映真软乎乎的声音,像是携带了甜味飘来:“晚上我接你下班哦。”
“去哪儿?”
“去随心所欲地浪。”
下了班,言映真准时出现在祁骞承的座驾上。
祁骞承一拉开车门,司机回头冲他微笑:“祁总,请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咯。”
“陈叔呢?”
“他女儿今天生日,下午请假了。”言映真咧嘴一笑:“李管家要找人接替,我来兼职。”
“……”
“祁总,你都不问我们去哪儿吗?”言映真发动车子,已经离开地下车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掉吗?”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