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小杨乡,沈星空心情不错,几天前这片矿山还是范明的产业,现在就已经姓沈了,人世间的事情,何其难以琢磨。
沈星空不去矿山,他要去大杨乡,也就是上次在矿山上遇到的那位大嫂家。现在乡村的水泥道已经铺到了家门口,交通十分方便,沈星空下了车就直接推开大嫂家的木头大门。
“汪汪汪……”
“靠!”沈星空忘了,大嫂家里养了一条大狗,上次就差点咬了他,急忙又退后两步,“大嫂……大嫂……”
“汪汪……”
“靠,你个死狗,我喊的不是你!”沈星空忍不住骂大嫂家的狗。
“谁啊?”大嫂从屋里走出来,几天不见,她憔悴了很多,头发上也有很多变白了,仿佛老了十几岁。
“呵呵,大嫂,还认识我吗?”沈星空向她挥挥手。
“哎呀,是你大兄弟你啊,快请进,快请进!”大嫂眼睛一亮,把家里的狗拖到另一边,然后热情地将沈星空请进屋里,白灵仍然留在车上,因为她得看着后备箱里那些钱。
大嫂家不算大,进门后是灶房,灶房两边各有一个屋。东屋住着一对卧病在床的老年夫妇,西屋床上躺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有十几岁了,小的才七八岁,两个孩子在一起玩弹珠。
沈星空在孩子这屋的木头凳子上坐下来,又接过大嫂递来的水,礼貌性地喝了一口。
“大嫂,你家里人口不少啊!”
“唉,上有老,下有小,男人又死了,我一个人……太累了……”大嫂眼圈红了。
“矿里的抚恤金还没下来吗?”沈星空明知故问。
“那个该天杀的范明……不知道钻哪个王八窝里了,连他老婆孩子都没影了。上次大兄弟你说范明在矿上,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他,想把他带到派出所去讲理,没想到他比耗子来鬼灵,一眼没注意到,人就跑了。”谈起范明,大嫂除了骂就是骂,恨之入骨。
“呵呵,大嫂,你不用找范明了。”沈星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啊?不找他……那谁给我钱啊?”大嫂顿时一愣。
“我!”沈星空指指自己的鼻子。
“你?你为什么给我钱?”大嫂神情无比困惑。
“是这样的,范明的矿山被我盘下来了,之前的矿难事故不由我负责,可是我愿意替范明出这笔抚恤金,让大家能安心过日子,早点摆脱亲人离去的伤痛。大嫂,我对矿难不太了解,那些遇难矿工的家属你能不能替我找来?”
“你……你……”大嫂听到沈星空的话,全身开始颤抖,感动的热情横流,“大兄弟啊……”大嫂突然喊了沈星空一声,然后就要向他下跪。
“哎,这样不行,大嫂你别害我。”沈星空立刻托住她,自己也站起来,“说实在的,我以后想好好干点事业,把小杨山上的煤挖出来。如果上次矿难的抚恤金不给,谁还敢给我干活?所以大嫂你别多想,快把大伙都叫来。”
“哎哎哎,我……我现就去叫他们……”大嫂连连点头,擦干脸上的泪水,匆匆忙忙跑出家门。
那些遇难矿工的家住哪里的都有,有的还离这里比较远,大嫂一边找人一边还要打电话,不过那些遇难矿工家属听说有人愿意替范明支付抚恤金,也都非常高兴,立刻动身赶往大嫂的家。
两个多小时后,大嫂家里聚满了人,人挤人人挨人,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沈星空也被挤到了床上。屋子里气氛十分热烈,大家知道沈星空就是愿意替范明还债的大善人后,都向他竖大拇指,说他是活菩萨。
“大兄弟,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大嫂站在人群最外面,大声对沈星空说。
“好,谢谢你大嫂。那个……大家麻烦静一静,听我说两句。”沈星空挥动手臂,先维持这里的纪律,不然屋子里太乱,大家吱吱喳喳让他没办法说话。
过了好几分钟,大嫂家屋子里才算勉强安静下来,几十个人齐刷刷望着沈星空,心情都特别激动。
“大家听我说,对于两个多月前的小杨乡煤矿事故,我个人表示十分悲痛,希望大家能节哀顺便,以生者为念,愿逝者安息。大嫂应该已经告诉大家了,小杨乡的煤矿被我盘了下来,我愿意替范明还这笔债,也希望大家在得到抚恤金后,能支持我继续开采那片煤矿,如果各位家里有什么人想来给我干活的,我非常欢迎。”沈星空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按照规矩大家应该鼓掌了。
可这里不是市政府,也不是安监局,更不是博物馆的拍卖会,大杨乡的乡亲可不懂这些事,他们只想快点拿到钱。
沈星空暗自叹了口气,估计自己的话白说了,这些乡亲只知道钱,别的根本不在乎。
“那个……请大家跟我出去领钱吧!”
“快快走,去领钱了。”这回乡亲们可热烈了,蜂拥向外走,还差点踩伤了几个。
在大嫂家门前,沈星空从汽车后备箱里拎出四个大号行李箱,箱子里装着他中午从常乐那里弄来的五百万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