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低头,吃了一大把药。
她有发病的感觉,吃药吃药,压下去就好了。
药效来的很快,她缓和了心悸,继续观看。
彧君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修长如白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程兮服药时,指腹微微停顿。
彧君目光微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程兮服下的药,比上次多了几颗。
牧童遥指杏花村(10)
【昏迷,危急】
程兮的身体又糟糕了些。
等到她把药吃完,所有被压制的疼痛会如汹涌的潮水一样反噬她的身体。
她想,她可能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
人总要有个归宿,等到那天,她要告诉老爹,把她接回家。
最后一程,她想死在自己的小床上。
“程兮。”彧君轻轻唤了一声。
兮字在舌尖微微打滚,拖出绵长的余音,彧君心里起了风,张口欲言又无处说起。
程兮看的太过专注,没有听到师傅的声音。
忽地,两侧的油灯无风自动,闪烁几下后,全部熄灭了。
眼前的场景暗了下去。
唯一剩下台子中央的两盏,散发出昏暗的光,照在悬空的两人身上,诡异的动作间带着异样的凄美。
做到一个新动作时,新娘卡了一下,不动了。
她的四肢如同没了骨头,软绵绵的下垂着。
空中幽幽刮过风,她的身体犹如纸片一样晃动着。
程兮眼皮一跳,新娘怎么了。
村民们发出不满的嘀咕声,“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到一半就不干了?”
“就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你这儿媳妇不听话咯——”
村长沉着脸跑到幕后,不一会,牵引头颅的银线猛地向上一收,新娘被迫仰起头,泣血的鬼娃娃面具瞬间掉落。
面具之下,露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程兮猛地一惊,是活人?!
不对,这人不是新娘。
她记得新娘的模样,没有那么年轻。
程兮拧眉深思,什么时候,新娘被调包了。
程兮回头,她与师傅落座时,位置是满的,每个人都有对应的位置。
杏花村的村民,来的客人,全部出席,如果新娘出自其中之人,一定会暴露出来一个空位。
果不其然,在身后两排的最左边,程兮看到了一个空位,空位两边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不对劲,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的女人,脸色极为难看。
是客人。
村长从幕后出来,台上的女人再度开始表演,她的动作不再刻板僵硬,随着动作运转,身体在剧烈颤抖。
“啊!”女人发出凄烈的惨叫声。
“啊!!!”女人一声接一声的尖锐叫着,直叫人听了头皮发麻。
村民们纷纷拍手叫好。
女人的身体被向后折叠着,发出的惨叫声好似要穿透人的耳膜,惊起一排排在树上栖息的黑鸦。
程兮看到,女人的后背凸起来一块森白的骨头,身下如下小雨一样,滴着血。
他们在虐杀。
………
终于,表演结束了。
忽地,阴风阵阵袭来,台上的人消失了。
程兮瞳孔微缩,她前面三排的人也消失了。
偌大的场地,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
程兮猛地看向右边,那是师傅的位置。
一张惨白的脸正正对上她的鼻尖,杏鬼雪白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红色,它咧唇阴笑着,手指用力掐上程兮的脖颈。
程兮心脏骤然一紧,仿佛被人定在原地,怎么都动不了,杏鬼死死锢着她的脖颈,力道极大,好似要将她的脖颈拧断。
浓郁的杀气和可怖的怨煞气息将程兮完全包裹住,杏鬼笑着欣赏她的恐惧,灵活如白蛇似的头发用力捅破她的皮肤,钻进她的血肉里。
冰凉的头发在绞杀她的心脏,很快呼吸骤停,程兮眼神逐渐涣散。
她听到了自己骨头被拧断的声音,以及血肉被搅碎的声音。
疼……
好疼……比从前任何一次都疼……
爹爹骗她,死亡来临前,她好疼好疼……
………好疼……
………
“程兮!回神!”彧君紧紧捏住程兮的右手。
程兮忽地睁眼,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油灯惨淡,台上的新郎新娘还在表演,村长忙碌的跑进幕后,又匆匆跑出来。
她睡着了?
程兮捂住起伏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剧烈的窒息感,刺痛的犹如针扎一样。
她方才听到师傅的声音了,程兮紧紧皱着眉,脸色隐隐发青。
她无力歪头,只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