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狗东西长成那样,夏眠也看不上吧?”莫雪姿完全一副旁观者的态度,看似客观地评价,“我听说夏眠不久前甩掉一个帅哥,那种帅哥也能说分就分,有必要去抢那种癞、□□吗?”
这次换成了对面的夏景明僵住。
他知道莫雪姿也是美院的学生,只要有心,从服装设计系这边打听到有关夏眠和谭柏臣的事,轻而易举。
但莫雪姿肯定不清楚二人分手的内情,一来是夏眠不喜欢向人诉苦,二来是他与谭柏臣本就没有不当关系,夏眠拿不出证据。
夏景明稍稍松口气,含糊其辞将这个话题揭过:“以前的事呢我也不在意了,就让它过去吧。大家好久没见了,今天就好好地聚个餐,开心最重要。夏眠,你说是不是?”
夏眠抬起头。
他单纯地不解又困惑,那种茫然淌在他的杏眸里,清清浅浅的色泽,无比动人。
观者皆情不自禁地噤声,又嫌恶,又不舍地盯住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看着这位自己让了十几年的弟弟,夏眠忽然红了眼眶,略有些哽咽地问:“景明……我抢过你什么东西?”
新婚
再一次陷入死寂。
夏景明不知道夏眠哪来的胆量,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自己。
他清秀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而狰狞。
夏景明沉默着思考对策,旁边的付泽只当他是委屈得说不出口,替他出头质问,反倒弄巧成拙。
“上高中的时候,因为你怕被景明抢走风头,所以要求家里给他留一级……还有,他自己攒钱买的名牌鞋,也被你抢走了。因为他是他妈再婚带到夏家的,所以被你欺负了什么也不敢说,家里也没他的地位,他有什么委屈,全部只能告诉我们几个朋友……”
夏眠听得一愣一愣,缓慢地皱起了眉。
夏景明吓得脸色泛白,想要阻拦喝多了口无遮拦的付泽,却只被后者狎睨地捏住手揉搓,用曖昧黏腻的眼神安抚。
“放开……我要去卫生间。”夏景明声线颤抖,试图挣脱。
付泽反把他握得更牢,趁机吃了一口又一口豆腐:“别怕,景明,我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夏景明又害怕又恶心,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颜面尽失。
“放开我!”他尖利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
无数道或好奇或怜悯的目光投向他,他只觉一阵恶寒,猛烈发起了抖。
“景明,你真的不舒服?”付泽担心地给他抚背,“我陪你去卫生间洗把脸,来。”
“……你抢他的东西?”王澎一脸单纯,对着夏眠说出自己的不解,“那你还天天缺钱打工呢?而且……不是夏景明总来我们宿舍,拿你东西用吗?”
莫雪姿将目光从远去的夏景明身上收回,进一步追问:“真的吗?”
“对啊。”王澎理所当然,看不出分毫撒谎痕迹,他接着又放出一个重磅炸弹,“我上次打游戏挂着语音呢,他突然过来拿走夏眠新买的鞋。对了,我还顺手挂了个直播,应该能找到回放……”
这话一出,彻底打消旁人的最后一丝疑虑。
可莫雪姿那个朋友苏沁还在念叨着“念念”,有关他的谣言中另一位受害者。
这种事,夏眠完全解释不清。
莫雪姿听得烦了,突然压低音量对苏沁道:“嘘,你别告诉别人,我把念念找来了。但她有点怕这种聚会的场合,她答应我说,可以在准备散场人少一点的时候来一趟……”
“夏眠……”耳边响起王澎的声音,夏眠扭头看去。
“不好意思啊。”王澎露出几分歉疚,“我最近在时光酒吧打工,今天是请了假过来的。有人喝多了欺负帮我代班的朋友,我可能得过去一趟。”
夏眠比他更急,忙说:“那你快点去吧,工作更重要。”
王澎站起来:“不好意思啊,本来说了要陪你的,我解决完就回来。”
“没事,你安心工作就好,不用麻烦了。”
夏眠摇摇头。他以前一直住在宿舍,知道王澎家境普通,跟他一样经常在外面接各种兼职。
他也准备再过一会儿就走了。
老同学聚会并没有他预想中的恐怖,王澎走了以后他尚且能维持冷静,沉默地喝着面前的水。
——直到夏景明重新坐回来。
夏景明面色如常,笑问:“刚才聊到哪了?”
莫雪姿也笑,远比他明媚:“不是说夏眠抢你东西嘛。”
夏景明笑意微僵:“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在意。”
要说高中时期的莫雪姿还能被流言蜚语蒙骗,这会儿二十岁的她,轮流与夏家两兄弟亲自聊过,孰是孰非再明显不过了。
于是莫雪姿又说:“那可不行,如果夏眠真做错了什么,肯定要向你道歉的。”
“好啊。”夏景明嗤笑一声,冷眼觑夏眠,一字一句阴凉如毒舌吐信,“那我,等、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