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都快吓死了,闻言却挺直脊背,坚定地说:“周叔叔,我胆子很大的。”
“对,靠在围栏外听着广播周冲的名字偷偷擦眼泪。结果见到周冲躲得比谁都快。”
陆阳不好意思地挠挠颈部的肉。
这孩子是真不理解他像个可疑人员似的,没人警告是什么原因,还不是他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知道他没祸心,还是心软跟警卫说了两句。
“叔叔,我现在勇敢多了。”
“最好是。”
而陆阳证明自己用勇敢的方法就是冒着大雨跑到体校宿舍,把信塞到陆谦和的门缝里。
递过信之后,陆阳每天都在陆谦和楼下晃悠。陆谦和每次看到他躲在草丛里看着他上楼又不敢上前,总算理解大哥偶尔表达的对儿子的评价:“怂货。”
看他又垂头丧气地走掉,陆谦和站在阳台边上看着灰溜溜走开的背影没忍住笑了出声,阳光落在他杯中,茶汤潋滟,银针起伏,空旷的房间留下淡淡一声叹息。
心不在焉地打完男队的训练课,陆阳看见向他走来的周冲就有点怂得想溜,思想反应在行动上就是脚步上的战略后撤,不想直直地靠在郭东身上。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郭东一瞟见到周冲向他们走来,已经把大概的剧情构思好了。
“夫人还是伤您太深,少爷。”他捂着脸作出掩面涕泣的模样。
周冲已经无法用正常的目光看向这两人,但是正事还是放在首位,她轻声询问:“陆阳?你是不想和我搭档吗?”
陆阳惊呆了,但郭东已经准备好了台词:“少爷他是有苦衷的。”
“闭嘴!”
陆阳上前一步,深呼一口气才说道:“抱歉,我一直没拿到回信。”
周冲睁圆的眼睛看着他,愣了两秒,“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搭档了。这几天都躲着我。她又定定地看着他:“没事,我也没打算收到回信,他收到就行,我们先训练吧。”
郭东看着轻易挣脱他,跟着周冲身后就差愉悦地摇尾巴的某人,却不禁叹气。少爷真是爱得深,连替她送情书这件事情没做好都会愧疚,爱情真是让人不理智的东西。
没想到没两天,坚持在楼下晃悠,都快跟摇扇子的大爷混成兄弟的陆阳被突然叫住。
陆谦和穿着洗得发略微黄的白衬衫,下摆扎在黑色的裤头里,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没多说话,从包里面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陆阳接过,信的表面用遒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周冲收。”,他惊讶地看向陆谦和,咧嘴笑得不行,“叔叔,谢谢你!”
面前这个年轻人会因为喜欢的人可能的喜悦而喜悦,一如当初的他,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作鼓励,嘴上还给出建设性意见。
“下次别钻进草丛里面,人高马大地别把花踩到了。”
旁边坐着的老大爷在两人身上逡巡,“陆老师,这是你家孩子?我看他每天在楼下晃悠,要不是穿着校服,我就得找警卫了。”
陆谦和淡笑点头又赔着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小朋友爱玩。”
“没事儿,难得你回来早,陪我打两局?”
陆谦和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就看到大爷从屁股下抽出两球拍。
陆谦和把衬衫腕部的扣子解开,一折一折迭上臂部,站在球桌一边。
橙黄色的球在黢黑的球桌上弹跳。晚夏的天空被夜色的黑,天空的蓝,晚霞的黄层层迭迭晕染。
大爷一个抽球,球弹过球桌表面直接飞到陆阳脚边,胜负已定。
陆阳捡起球,大爷有点喘气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中。
“你还是没有晓静打得好。”谭晓静,他婶婶的名字。
大爷话锋一转,直接说道:“没事,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陪我打两局,很快能力就能提高。”
他听见他叔叔为难的推辞:“叔,我。”
大爷直白地说:“打不过我这个老人,你不害臊,听我的,明天继续哈,不说了。”他直接抽回陆谦和手上的拍子,摆摆手就走,“我家妞妞要催我回去吃饭了哈。”
陆阳却读懂了大爷的意思,人总得有明天才行。他向着叔叔弯腰道别,思索一会又说道:“叔,我明天下午来找你打球哦!”
陆谦和看着少年挎着包离开的背影,“呵”笑了出来。打完羽毛球打兵乓球,真得把他累死了。
把信交给周冲没两天,周冲在训练结束之后又送给他一封信。女孩弯腰双手递过来,眼睛里期待重重,陆阳觉得责任感倍增又不可避免地吃味。
“你怎么都不给我写信呢?”陆阳接过信,只有周冲写得端正的字迹,没有什么特殊的符号,心中翻涌的醋海掀起的浪才渐渐平息些许。
周冲郑重地思索片刻,认真地回复道:“因为我们天天都见啊,我有话可以直接跟你说。”
这么如此直白的话都让人脸红心跳得不行,陆阳强忍着要咧上眉毛的嘴角,勉强保持冷静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