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燃一愣。
晏斯野忽然拧了下眉头,纠正道:“其实准确点来说,应该不是前男友,他们从来都没有分手,应该是现男友才是。”
钟清更惊讶。
盛戚南……居然有男朋友吗。
可是,他不是和他的那个助理……
晏斯野有些自嘲的笑了两声:“我那个时候,吃他的醋,所以就找人去调查了一下他,就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往事。”
他伸出手,一点点替池星燃整理濡湿的细发,“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很崇拜很依赖他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好相信,再后来,我怕你知道了那些事,会破坏了他在你心里的形象,所以就一直没说。”
晏斯野轻轻握住了池星燃细弱的手腕,缓缓的一字一句道:“他和他男朋友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和陆呈顾与峥关系都不错。有一次,盛戚南因为什么事和他吵架,吵的很厉害,差点就闹到了分手的地步,盛戚南一气之下,就从他们同居的公寓里搬了出来。他男朋友心里难过,决定主动低头道歉求和,没想到却被盛戚南赶走了,就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池星燃的眼睛猛然一下瞪大。
晏斯野皱眉:“虽然勉强救回了一条命,可是颅脑严重受损,成为了植物人,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到今天,已经八年了吧,还在云城的一家疗养院里。”
这些事对池星燃的冲击实在太大了,脑子里也是乱嗡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总是温柔的站在他和陆呈的身前,替他们挡下了那么多风雨的男人,内心里居然也藏着这么一条深刻的伤疤。
晏斯野:“他的那个助理,和他的男朋友长得很像,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盛戚南才会把聘用他在身边工作的吧。”
眼下这个情况,并不是讨论盛戚南私事的时机,晏斯野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我想盛戚南一定是等到绝望了,八年,将近3000个日子,他都没有等到那个人苏醒,反而看着他日渐衰弱,陆呈的情况和那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呢。”
池星燃像被掐住了肺,沉甸甸的难以呼吸。
他低下了脑袋,声音沙哑又倔强:“不会的,陆呈不一样,他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厉害的人,他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晏斯野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将池星燃揽入怀中,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等池星燃情绪稍稍稳定,晏斯野才带着他去给陆呈办理了住院手续。
等两人再次回到抢救室,这才发现,顾与峥和沈星辰居来也来了。
盛戚南眼底一片赭红,冷冷的看着顾与峥:“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怎么,陆呈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是吧,是不是真的要把陆呈挫骨扬灰,把他的骨灰拿去喂狗你才会满意。”
顾与峥肩膀颤了颤,这才低声开口,他的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喃喃:“我没有想让他死……”
“你没有?”
盛戚南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步步走到顾与峥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如果我没有记错,是你亲口说的吧,你说像陆呈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怎么,有种说,没种承认了?”
顾与峥没有再为自己辩驳,他的脑子里被塞满了太多的东西,“嗡嗡嗡”的连成一片让他无法思考。
他只知道,他内心像是被撕开了一个洞,黑漆漆的,他就如同丢了什么东西一样,感觉到了无声的恐惧和害怕。
沈星辰替他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那个,陆呈的情况还好吗?”
“你自己看!”
盛戚南将手里的一堆报告重重的冲着顾与峥的脸砸了过来。
白花花轻飘飘的纸,飘的满地都是,“哗——”的一声在空中散开,又无声的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张静静的落在了顾与峥的皮鞋上,顾与峥有些机械的低下了脑袋,在看到上面写着的“病危通知书”时,眼尾一下就红了。
他像是个上了发条的机器,慢慢的蹲下身,将那张纸捡了起来,随后是旁边的一张,另外一张……
病危通知。
病危通知。
还是病危通知……
然后,说最后的一份,器官捐赠书……
像是被一记耳光狠狠抽醒过来,顾与峥的眼里终于闪过了剧烈的恐惧和慌张。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顾与峥转身就往抢救室走,居然想要打开那沉重的铁门。
也就在这时,抢救室的大门被一下打开。
两个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上的陆呈走了出来。
再看到头发已经被剃光,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的陆呈时,顾与峥就像是被按下了休止符,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盛戚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与峥,你还记得,颂颂出事的时候,你是怎么劝我的吗?”
顾与峥的瞳孔微微放大。
“你说,颂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