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在他的哄慰下逐渐满足，止了哭声，很小声说：“没关系。”

“我下次早点来接你。”

“好。”

知意想起舍友雅雅的男友经常打包好肯德基热腾腾的帕尼尼和热美式在楼下等她，提议问：“我想你明天给我带早餐。”

“好啊。”裴予卓一口答应，“想吃什么？面包？煎饼，还有豆浆？”

知意脑子一团乱麻，想了想又摇头：“还是算了。”

不等裴予卓问，她又笑着望向他，眼里还噙着泪，“我更想和你一起吃早餐。我们可以坐在暖和的餐厅里聊天。”

那才更美妙。

“吃了晚饭没？”裴予卓又问。

知意很不开心地点头：“吃了，一个人去了自助小火锅店。”

他会意，自责问：“还饿不饿？我再陪你吃一点，嗯？”

或许是一天都心情低沉的缘故，知意没什么胃口，摇头：“陪我逛一会儿吧。”

“好。”裴予卓揽着她的腰，紧紧牵着她往前走，“想去哪里？”

知意想了想平常自己一个人常去的地方。带裴予卓去了操场、图书馆外那条宽阔的大道，还有主席台背后的小花园。

“这里，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学校有两个图书馆，但我更喜欢这个旧一点的，因为窗外的风景就对着人工湖，整天波光粼粼的，很好看！”

“这是操场，我有些时候会来跑几圈，但是就像乌龟一样慢腾腾的，有好多戴着耳机，穿着运动套装的同学和大人从我身旁跑过去。”

“还有这里！每年夏天是枇杷树成熟的时候，我每次经过都在想，就这样烂在树上好可惜哟。”

知意将所有无聊的、没有意义，但有的确是曾经所想的废话全部吐出来。这就是她的生活，她好想跟他分享。裴予卓认真倾听，紧牵她的手，在她说的每个地方都驻足观看良久。

“原来我的宝宝还想把枇杷摘下来吃掉。”路过花园时，裴予卓笑道。现在是冬天，正是枇杷树脆弱的花期，树上长满了白色的一簇一簇的花瓣。

知意不好意思地吐舌。她从来不敢告诉谁这个想法，太可笑也太幼稚了。可她就是想不通，校园里为什么要种果树，结了果子不吃，难道不浪费了吗。

知意凑到裴予卓面前：“我只跟你说，只跟你说分享我的秘密。”

“因为，你肯定不会嘲笑我。”

裴予卓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对知意说悄悄话：“那下次枇杷结果，我们找个晚上过来，把果子全部偷光。”

知意被逗得咯咯笑，“好啊。”但很快，又摇头：“不行，那会不会太坏了呀？”

今晚的学校很有氛围，经过外国语学院时，大楼上挂满了彩灯装饰，贴着“rrychristas！”的标语，还有同学在分发拐杖糖果。

裴予卓死皮赖脸凑上去给人家sayhello，要了两颗糖果，和知意一人一个。知意嚼着酸甜的糖味，累到走不动了。裴予卓便找了个就近的共享单车停放点，扫了一辆共享电瓶车。梧大校园接近四千亩，每过几百米就投放着共享单车。

知意本能坐到车后座，却被裴予卓阻止，抓着她的手来到了车前面的踏板上。

“想和你近一些。”他说。

“蹲在前面好累哦。”知意说，但身体还是诚实地落脚在他前面。

裴予卓往后坐了一点，捞着知意坐到面前，“我怎么舍得宝宝蹲呢。”

“谁知道呀。”知意嘴硬，乖坐在裴予卓身前，感受着他把羽绒服裹在她身上，拉上拉链，将两人紧偎在一起。

“热。”知意低哼。

“不会。”裴予卓把下巴放在她头顶，拧动把手，慢速在校园内行驶起来，“吹点风刚合适。”

他开得很稳，还饶有技巧的避过减速带，知意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在骑车，放眼而来的全是热闹纷呈的校园夜景。无数次，她都是一个人路过。但今天，裴予卓却温柔地载着她在夜幕下荡漾。

她不孤单了，好幸福。

……

“姑娘、姑娘。”

宿管阿姨连叫好几声，知意才回过神。刚才还满布烛光的告白仪式已然毫无痕迹，唯有地上残留的蜡油和花瓣宣告着不久前的热闹。围观的同学们也已不知去向。

知意迷茫地望着阿姨。阿姨同样好笑地看着她：“刚才见你一直站这儿不动，想什么呢，可入迷了。”

“门禁就快到了，上楼吧，姑娘。”

在阿姨的一遍遍呼唤下，知意终于认清现在所在何处，“哦好，谢谢阿姨。”

艰难地挤出一个笑，知意转身离开。要进大门时，她抬头往楼上望，距离门禁还剩两分钟，只剩她宿舍所在的窗口漆黑一片。

今晚，舍友们应该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