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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3)

江鹭轻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姜循:……好?

她低头看自己轻轻贴着他腰的一只手,揉在他颈侧的另一只手。可姜循毕竟皮厚,她面不改色:“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醉酒的江鹭竟然记得些事,他说:“不是。”

姜循妥协:“那你是我想要的人。”

她以为自己哄好了他,继续低头觊觎他,谁知片刻后,姜循听到江鹭极低的声音:“你确定,我就是你想要的人吗?”

帐外烛火在这时晃了一下,流离的光落到姜循面上。她失魂般地抬起头,看到那半躺着的江鹭,仍望着她。

他如今好像不易受她的言语蛊惑。

好像她说什么,他都不信。

他质疑着她,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偏语气又是沉静的,不含责备没有暗示。他像是只是在问她,又像是……无意识地勾着她。

姜循手指勾在他松散的衣带上,她散落的发丝,俯在二人身上。

她坐于床榻边,怔怔然看他,见他就那样没什么神色的,再次问了一遍:“你真的确定吗?”

他眼睛幽静。

在他这样的眼神下,姜循忽然侧过头,忽然觉得狼狈尴尬,说不出谎言。

她微微发抖,双肩轻颤,背过身不看他。姜循强笑:“我继续帮你上药。你伤得不轻。”

他确实伤得不轻,以致意识低迷,半醉不醉,躺在姜循的床榻上,朦朦胧胧意识不到不妥。她躲过他眼神继续照顾他,他恍惚中,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离开,她温温柔柔地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可他又明确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寄托他情爱的人早已不要他了。

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妄,不知哪个真哪个假。阿宁明明在身边,为什么他心里那么难过,觉得阿宁已经不要他了。她柔情蜜意,哄人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出来,将他抚慰得周身舒畅,如睡在日光下——

“阿鹭,痛不痛,我帮你吹一吹。”

“阿鹭,别伤心。你已经赢了太子了。”

“阿鹭,你真厉害,你是我见过最英勇的郎君。我被你折服啦。”

“可是阿鹭,我好心疼你。下次不要那么冲动了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啊。”

她的谎言像毒蛇,困住他。毒汁里带花浆,好是甜蜜。

姜循给他上药时,江鹭手搭在她细腕上。

姜循低头。

佳人的衣容皆带着无尽香气,更让人昏沉。他迷迷糊糊,脸颊贴着她手心,发丝柔软眼眸安静,轻声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衣衫凌乱,神色安静,意识消沉,半身是伤。可他敞开衣带后愈发俊美,俊美的郎君躺在她的床榻上,散着发敛着眼,用清淡的眼神撩拨她。

“轰——”

子夜梆子声在此时响起,如堂风过廊,如夜火燎原。

姜循代表清醒神智的那根弦在一刹那崩塌。心尖发抖,一整夜的罂粟般的蛊惑早让她身心发软,情难言欲已生。她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她俯下身扣住他下巴。

江鹭不自禁地抬下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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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不舒服,许是帐内逼仄,许是唇上挠痒痒一样的触觉激起了几分野性。

烛火灭了,黑暗袭来。姜循倏然惊醒,发抖着要退开时,她后脑勺被身下的郎君抱住,被重新压到他怀里。江鹭翻身而起,揉住她手腕,将她反按到了怀里。

她急促地呜咽一声,然后,吞咽。

在江鹭年少时,他经常做一个梦。

梦的起源来自现实中的一日,日头沉沉,黄昏将至,江小世子从母亲院中出来时,看到阿宁正扶墙而走,穿过连廊。

彼时他已对她起意,山洪救灾后那猎户屋中少女蒙眼为他上药的一夜,让他的眸光总是追随着她。

他见她那样独自一人行走,便好奇跟上。他一径跟到了侍女居住的院落中,进院后没见到人,他茫然之际,察觉有风自斜后袭来。

那对江鹭来说称不上威胁,他在一刹那便拧身躲开袭击,见阿宁双手举着一个水瓢正欲砸他。待她看清他是谁,她眼睛瞬间如被清水擦过一样,生出十分明媚的流光。

他不敢多看。

阿宁靠着墙放下水瓢,整个人松懈下来,惊讶笑问:“世子,怎么是你?”

江鹭自然说不出他跟踪她的话,他面容染红眼眸闪烁,忽见她面色苍白神色恹恹,便自觉做出主人架势,关心询问:“你怎么了?你又生病了吗?”

阿宁乌黑的眼珠子轻轻转了一下。

她来到南康王府做侍女,来戏耍这天真矜贵的小世子。但她原本是姜循,是姜家精心养大的世家女。阴错阳差不是她的错,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早已成为她的习惯。

就算她凭借美貌入了内宅,去做那服侍主人的一等侍女,她也依然做不好太多活计。她的活计,一部分有友人相助,一部分——靠她装病躲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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