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晚上饭成贵也没啥胃口,吃了半碗就说吃不下,先回屋躺着了。
林氏诧异的站起来要追他,却被成绣给拦住了。
“娘,算了,爹今儿回来好像情绪就不大对劲儿,还是叫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回来?”林氏夹了一筷子豆芽给豆豆:“是从你奶家回来?”
“嗯。”
“哎。”
林氏叹了口气,继续吃了一口面:“若是这样,那我也没啥好奇怪的了。”
说的也是,每回那家人都得要作妖,她倒是习以为常了,只是可怜了成贵。
做为夫君和儿子,他才是最难受那个,总是夹板气。
成绣放下筷子,突然道:
“娘,一会儿您进,如果爹没说啥还好,说了,您就答应。”
“答应?”
林氏顿住了筷子,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成绣: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成绣点头:“可是我实在不想这样无休止的下去了,每回咱们只要日子过的舒坦点,她就要来兴风作浪。虽然说也掀不起啥浪花,可时不时的来膈应人一下,也真是怪恶心的。”
成家那伙人,简直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搅屎棍子了。达到了人见人厌恶的地步,偏生这屎棍子还总是不知啥时候就来一下子,真是叫人不得安生。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
林氏把手中的碗放下,也有些吃不下去了。
“说真的,你爹过去,我从来不阻拦,那是义务。别管是不是亲生的,可这天下,只有不是的小,就没有不是的老。你奶再怎么样的,村子里顶多指指点点说说,可怜可怜咱们。可你爹要是敢不管,一个不孝的罪名,咱们家谁都兜不住。”
“所以啊。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咱们离得远远的,有啥事呢,需要了你爹就过去。总之,远香近臭,不指望咱们香,起码能少惹点事就阿弥陀佛。至于她要作妖,就作吧,只要别跟从前那样,成日挨一起就成。”
豆豆吃完了最后一口面,站起来主动的帮着收拾碗筷端去厨房后。成绣才开口:
“只怕这一回,您的愿望要落空咯。”
正在端盘子的林氏手一顿:“你这是啥意思。”
“娘。”
成绣伸手,将她手中的碗盘拿过来放下,语重心长道:
“您好好想想,爹是那种会把啥事挂脸上的人吗?他敬重奶,也爱您,疼我和豆豆。平日里,咱们之间冲突,不是万不得已,他都会自己消化。哪里还会摆着张脸,这不是明摆着叫咱们怀疑吗?”
林氏脑子慢慢的转着,坐了下来,细细思索。
“要是从前的招,无非就是骂骂我,给您泼两盆的脏水。爹听着不舒服,更怕咱们知道心里难受,压根不会说。可现在人都在屋里闷闷不乐呢,看得出,奶这回是放大招了。”
“放大招?”
林氏喃喃自语:“她又想要怎么样?都分家了。”
成绣看了她一眼,摇头:“只怕这一回,她想要跟咱们住了。”
林氏瞬间站起身,连膝盖撞到桌子都顾不得,诧异道:
“啥?”
“娘,您别急。”
“我能不急嘛。”
林氏甩开女儿前来的手,又发现自己情绪有些太激动了,稳了稳心神,才道:
“绣绣,不是娘不孝顺。倒退回去一年,给她养老送终,咋地我都愿意。可现在”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成绣也懂。
自打分家之后,现在林氏的日子是越过越舒坦,性子也从从前那个委屈咽肚子里不敢吭声的变成了会撒娇说笑话的小妇人。
人都是这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若是成老太过来,林氏简直能想到以后会变成啥样。
“娘!”
成绣重新拽过母亲的手,放在掌心。
“娘,一会儿您进去,倘若爹说的是别的事,您就不吭声。可若是说的这个,您就立马答应下来。”
“绣绣。”
这下,换林氏迷茫了。
她看着女儿,像不认识一样:“你难道愿意跟你奶住一起?”
见成绣坚定的摇头,她更傻了:
“那是为什么?”
“娘,我跟您一样,不,我比您更加憎恶这帮人。她们不仅仅是懒惰,而且心眼是坏透了。见不得别人一点好,千方百计的,都要憋着踩人头上。”
回想起她们做的恶,成绣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从前我以为咱们只要躲的远远的就好。惹不起,咱躲得起。可现在看来,那家人就是阴魂不散的臭虫。即便是躲到天边,它也憋着随时出来咬你一下。”
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不彻底解决,她们就过不上安生日子。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就此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