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和素手拍着桌面,气的小脸通红。燕昭是因为自己被谢风华教训,眼下身上有伤,也无大夫敢去医治,连送药也不准,她这是想折磨燕昭?
婢子小脸绷紧,朝外面张望几眼,见四下无人才小声提醒:“郡主,这话莫要让旁人听了去,谢小姐即便再不应该,也受女帝偏爱,您在背后说这样的话……”
自是有失妥当。
燕和暴跳如雷,目光扫向婢子,眼底迸射两道狠厉的光芒:“暮色,她谢风华可以做,本郡主连说也不能说了?”
暮色小身板一抖,面色一白,慌忙跪下,深低着头:“小姐,奴婢不敢,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小姐在背后说容易落下把柄……”
燕和周身戾气消减,不怒反笑:“你倒是提醒本郡主了,背后说容易落下把柄,那便等中秋宴会,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目光憎恶,仿佛要穿透层层阻碍,用目光杀死谢风华。
燕氏皇子府。
为燕氏皇子所居住之处,燕昭先前并不居住在府中,此次因替燕和出面,被调来此处养伤。
他被安排在僻静之院,院外看不见下人的身影,院中唯有一小厮,还是他从自己府上带来。
小厮端着厨房送来的补药,走进内室,边将补药倒进花盆,边道:“主子,今日燕和又送补药来了,只是没亲自来,那丫鬟还没到门口,补药便被人抢了去,当街拆开,扬的满路都是,还放狠话不准人送药给您。”
“东流,你亲眼所见?”燕昭面色波澜不惊,眼底风云涌动,指尖摩挲着书页。
东流乃他心腹也,言语间也不必避讳。
东流认真一点头:“主子,属下虽没有亲眼看到,但街上有被踩烂的药材讲,且传的沸沸扬扬,应是不假。”
燕昭眉头微不可见一皱,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东流稍有犹豫,迟疑开口:“主子,明晚的中秋晚宴……”
中秋晚宴上定会见到燕氏与谢氏所有有势力的人,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燕昭抬手触碰到脸上的“伤口”,略微沉吟:“准时过去。”
他眼睑微垂,眸色复杂。在外面拦下药材的,想必也是谢风华的人,她让所有人以为他被殴打,眼下又将燕和送来的药拦下,不是摆明不让他好过吗。
如此也让燕氏与谢氏之人以为他很是不受待见,恰好迎合他缄默的初衷。
只是她为何三番两次的帮助自己?
燕昭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在齐王府,谢风华戏谑戏弄他的模样,心底萌生出一丝异样情愫。
很快又摇摇头,罢了,谢风华做事向来不合常理,兴许一时兴起……
燕昭稳定心神,控制自己不再去想谢风华。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长安街深夜喧闹,灯笼高挂,人群熙攘。
皇宫前,门庭若市,一辆辆马车停靠,达官贵人自下马车,便与同行之人攀谈,直至太和殿正门,见一豪华马车,攀谈的声音才低下去。
只见一抹倩影从马车上跃下,下人连忙带着礼品走到她身边,又一婢子轻轻抚平她的衣裙。
女帝身边的奴才快步上前迎接,她神态高傲,举止随意,步入太和殿。
“如今有这份殊荣的,也只有谢家那嫡小姐一人了。”
“人家得女帝偏爱,又岂是你我羡慕得来的。”
众人一阵唏嘘,随后步入太和殿。
进去之时,谢风华正向女帝请安,众人有意放慢脚步,不与她撞在一起。
谢风华今日着一身粉衣,衣摆以金线绣出片片花瓣,走动时带起花瓣,好似漫天的桃花落下,更衬的她如桃花精灵般,清纯且活泼。
她跪在中央,小脸微抬,粉面笑颜:“风华给姑母请安,但可不祝福姑母什么。”
谢照一袭龙袍,雍容华贵,手中捏着青铜杯盏,微微摇晃,夜明珠的光芒映在琼浆玉液之上。听闻此言不由失笑:“风华不祝福朕,是为何意?”
语气从容随意,倒不像皇帝问候下臣,而只是长辈宠溺晚辈。
谢风华狡黠一笑,声音清脆:“姑母青天庇佑,老天爷都舍不得姑母有半点不顺,自然是与青天常青。都如此了还要风华祝福嘛。”
燕昭跟在人群后面步入太和殿,恰好将她这话听的一字不落,不知怎的,脑中跳出四字——古怪精灵。
难怪谢氏子孙众多,谢照独独偏爱于她,她这讨人欢心功力可够深。
谢照处于高位,阿谀奉承的话日日都听,偶尔听她这讨喜的话,可不是喜欢得紧。脸上露亲和的笑容,朝谢风华招手:“你这孩子,总会让朕欢心,过来,坐到朕身边来。”
话音落,身后的宫女忙在皇位旁边添一把椅子。
谢风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了声谢,便小跑着过去。
她过去坐下,众人才上前请安。
谢风华还未坐稳,便察觉一道嫉妒且憎恶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