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轻笑了一声:“休息,是啊,像是他拒绝的方式。”
她转过身,目光坚定而明亮,“吉高,明日便是我入宫的日子,在北狄,未来夫婿在成婚前一晚,都会陪着自己的妻子。”
吉高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夫人,先休息吧。”
“夫人?!”伊拉神色终于变了,她一步步走近吉高,逼问道,“他未曾封我为王后么?!他竟不让我做王妃么?今日殿上,他只留了我一个人!”
吉高垂头不语。
伊拉深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温婉可人,“好、好。夫人哈哈哈”她转头看吉高,又问“你觉得,我会幸福吗?”
“您会的。王他会对您好的。”
伊拉没有再说话,只是再次转身面向那片无垠的夜空。
【番外】不选妃
“是么。”她道。“听闻王去了司流处,是么?”
“他病了。”
“病?他哪日不病着?从前先王在时”
“不过若不是他给先王的饮食里下了毒,王不会那么顺利。可他却忘了,他身份低贱,却总借着病的由头勾引得王颦颦相顾,也太恃宠生娇了些。”
吉高神色一凛。
伊拉笑着转身:“对了,只是这件事当初由东部接头,王似乎还不知道,毕竟一个妓子,父亲觉得这样的事儿,王自然不会关心。”
“夫人说的是。”吉高不动声色应道。
赫胥嬴虽放下狠话,却也没有回自己寝宫,只是一路走到了殿南角,那里有一片宁静的湖水,湖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映衬着天空的颜色,暗沉一片。
吉高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良久他才听他主子开口:“这些事,谁要他去做了。”
“司流也是为了王着想。”
“你说若是如此,孤这些年问也不问,就将他幽禁在阁楼,形同活死人,是不是对他”赫胥嬴很努力地想表达出自己的愧疚,乃至于双手别扭地比划起来,“对他有些不好了?”
吉高一顿,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三年关于司流的所见所闻,诚恳的实话实说:“恐怕不止是有些。”
“三年来司流总病,其实不单单是身子弱的缘故,总有人见风使舵,觉得司流失了宠,一味作践。”
其实吉高说的还算隐晦,这三年来赫胥嬴对司流几乎不闻不问,极尽嫌恶,只将人关在了那一方阁楼里,派了两个宫女伺候。
可宫女也是人,看伺候的人身份低贱不说,还失了宠,自然恭敬不到哪儿去。
甚至于王从未克扣司流饮食用度,可他听说都被那几个宫女暗中吞了。
白日里也不知王怎么了,竟罕见地踏入了阁楼。
只是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儿。从前他也怨司流,说他不识好歹,明明服侍了王,却对先王欲拒还迎,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误会了。
不过其实这一切司流说过很多次,只是那时王无暇去管,毕竟刚刚登基,有不少事情要做。
吉高总觉得,若是司流和先王没有那档子事儿,恐怕以王从前对他的恩宠,他只要稍稍听话一点,不背叛王,指不定就是王妃了。
他叹了口气,深觉他们王此时应该更心烦。
果不其然赫胥嬴盯着湖心看了半晌,手攀着栏杆攥得死紧,皱眉不语。
“王”吉高试探着开口,“您白日里说不请医师”
赫胥嬴蹙眉:“孤说了么?你果真没请?”
吉高心一窒,觉得活儿是真难做:“属下这就去。”
“那您要去看看么?”
“他不会早说么?!”赫胥嬴自顾自骂。
随即他沉默了,自嘲一笑:“也对,三年前他就总说。”
是自己不信,当时百废待兴,他急着处理叔叔留下的余党,自然也无暇去仔细查。
加之叔叔总是用司流献身这事儿刺激侮辱,他就更觉得那人下 贱了。
他看着如水夜色,又一次沉默了。
“你说孤该不该”
“王——”
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赫胥嬴认出来是他当初派去照顾司流的其中一个宫女,此刻那人气喘吁吁地奔来,脸上满是焦急与惊慌。见他便急匆匆跪下,声音带着颤抖:“王,不好了!那人司流,司流他”
赫胥嬴心下一沉:“怎么了?!”
“是”那宫女吞吞吐吐,语气中带着未言明的害怕,“他、他不知何时寻了一个碎碗片奴婢们进去的时候就医师说他恐怕、您快去看看吧。”
不祥的预感瞬间布满胸间,赫胥嬴狠狠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女,急忙起身,脚步匆忙地向那阁楼的方向赶去。
身后宫女颓然坐倒在地,一脸绝望。
全完了。
可王明明三年从未来看过他。如今看来,那人明明在王心里有一席之地,那她们从前
静谧的夜终于热闹了几分,踏上曲折的长廊,也最终来到司流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