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呈问他,“我记着那日你从贡院里头出来,不是还不叫我们去接你,你邀了她去放灯花呢,怎么,后来没去吗?还是吵架了呢。”
杜衡越听越想,越是心烦,他不想要杜呈知道那日的事情,只是故作随意道:“没有的事,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罢了,一不小心咬了舌头。”
杜呈和昭阳都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杜衡在做谎,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前也不曾见得,不是关乎情爱,还是什么?
昭阳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再用膳了,她放下了筷子,擦嘴净口,之后看向了杜衡道:“过两日家中要摆宴呢,你难道不喊她来吗。”
杜衡考上了举人,还是以第三的名头,昭阳高兴,再过两日就要为他摆个席面庆贺。
不只是杜衡,这回就连杜呈也被昭阳的这话问住,他们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何意。
她这是愿意见见杨水起,打算接纳她了吗。
昭阳见他们二人这副犹疑模样,恍若她什么洪水猛兽,都要叫气笑了,她强忍了火气,和声道:“既你们都背着我说好了亲,那现下怎么也算是亲家了。衡儿中举,怎摆宴席还不喊他们呢。况说,你们二人现下是吵架了吗,所以你不好意思去寻她,那现下不将好就有个现成的名头吗?你邀她来,没有人会置喙的。”
杜衡和杜呈二人更惊,杜衡本来以为昭阳上一回的话不过是在同他做戏,而去哄他的,倒不曾想,竟还真叫转了性。
她这个态度的转变,几乎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杜呈也被惊讶得再用不下饭,他放下了筷子,看向昭阳问道:“你这是接纳她了?”
接纳?真要她接纳杨水起,怎么可能。
但显然已经看出来,杜衡现在听不得反对的话,若是再说,只是会害得他们母子决裂,倒不如先是面上顺从了他,背地里头做些甚的,他又怎么知道呢。
昭阳现在也不敢对杜衡撒气,毕竟来年二月他还要参加会试,现下当是不要同他闹了什么不愉快的,免得影响了开春那会的考试。
但是她不对杜衡撒气,难不成还不能对杜呈撒气不成,她看着杜呈冷冷哼了声气,“我既都应下了,你何故又要去问这多此一举的话。”
杜呈叫她一噎,却也不曾恼,只是喜道:“当真是接受了?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小水她娘去得早,就阖该有个待她好的娘亲!本还想着你不肯应下,真真是愁死我了,也不知道怎么和锦辞交代呢。”
现下既昭阳松口了,那就是万事大吉了。
杜呈也不妄那日答应了杨奕,总算也没有辜负他的所托。
杜衡看了昭阳许久,却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最后默了片刻后,便道:“好,那便往杨家递帖子。”
那他就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给杨水起道歉,他会跟他说,他再也不会提起萧吟这个阴魂不散的烦人精了,也再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了。
希望她可以原谅他吧。
现下,他的母亲也松口了,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去,他们之间,会有好结局的吧。
不得不说,昭阳的态度,确实让杜衡有几分舒心,毕竟他被她控制了这么些年,现在终于可以娶得自己心悦的女子,他如何不开心。
杜衡的脸上带了几分不自觉的笑意,然而这笑落在昭阳的眼中却格外刺眼。
就这样开心?
果然是美色惑人,昭阳见到杜衡这样,越发觉得他是被杨水起迷惑,现下,看他们爷俩一个一个的,人都还没进门呢,心就已经偏到她那头去。
昭阳在心中暗嗤,她倒是想要看看,杨水起究竟有什么值得的。
既有了打算,杜衡亲自写了封请帖,往杨家跑去。
现下已经过了九月,天气也已渐渐舒爽起来,秋高气爽,叶子泛黄,随风而去,枯叶凋零辗转落地。
杜呈来了杨家之后,便马上就被人引了进去。
杨风生又不在家,只剩下方和师还有杨水起,二人现下正坐在院中谈天说地。
下人来禀告说杜衡来了,听得这话,杨水起没什么反应,只说让人进来。
毕竟她这些时日想着法子去见他,可杜衡怎么也不肯见,现下他自己来见,她巴不得。
方和师去看她神色,试探问道:“怎么了?吵架了?”
两人坐在水榭中,杨水起正趴在方和师的腿上,出神地看着水榭的顶。
她想了想而后回道:“他嫌弃我,嫌弃我以前追过萧吟。”
杜衡分明就是介怀此事,他的言行之中,分明就有此等意思,也算不得杨水起多想什么。
但此事也怪不得杜衡,当初杨水起毫不收敛,全然不为自己的往后做打算,那事闹得满城皆知,现今杜衡娶她,也蛮倒霉。
她不怪他,她只是觉着既如此耿耿于怀,终究还是不大合适。
方和师掐了把她的脸,叹了口气道:“你这当初的事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