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变成小老虎,趁着张之维不在,跳进林观音怀里,缩成一团,埋着头,在林观音温柔的抚摸下也要睡了。
陆瑾见状,觉得眼皮更重了。
休息一会儿应该没关系吧。
他这么想着。
他放纵自己微微眯上了眼睛,他已经感受不到时间正常流逝的速度了,他感觉有人轻轻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温凉的手像是儿时母亲的手,无声的世界里飘进故乡的小调。
他感到很安心,然后渐渐进入了沉睡。
林观音见他彻底睡下,轻轻将怀里的白虎放到地上,白虎一从温暖的怀抱落到冰冷的地面,立时清醒了,它睁开眼睛,微眯着,疑惑地望着林观音。
林观音揉了揉它的头,嘱咐道:[我走了,照顾好陆先生。]
白虎想跟她一起走。
她用手掌抵住白虎的脑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照顾好陆先生。]
白虎有点委屈。
[我得去找之维,找到了,就来接你,好吗?]
陆瑾不该相信林观音。
她早已决定不再等待,那就再不会任凭自己无能为力地守候在原处,等着张之维来接自己。
这一等,不知道又是多久个春秋,是不是再等下去,张之维已经走远了,她再不能在他身边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不能坐以待毙,成功还是失败,总要试一试。
白虎低声嘤了一声,发出类似猫咪的声音,企图留下林观音。
倒是越来越舍得下面子撒娇了。
林观音笑了笑,揉了揉它的头:[我会来接你的,我保证。]
白虎听了她的话,留下来照顾陆瑾。
而她独自一人踏上了寻找张之维的旅途。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小时候,父亲死后,母亲寡居,而后被叔叔逼死了,她变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后来,她嫁了人,成了所有人都可以欺负的一个外人。
再后来,她死了,成为这天地间唯一一个鬼。
她早没了家,却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于是留在林家,固执地守着这座已经不属于她的地方。
如若没有张之维将她带走,她不晓得会在那里徘徊多久。
她跟着张之维,从鬼变成了人。
走了很远的路,见了无尽的苦,尝了不少的甜。
历经千帆,她找到了这世上最好的人,便希望自己能一直待在那个人身边,把她当成曾经短暂拥有过的家,像当初固执守在井边一样,想要固执地守在张之维身边。
她无处可去。
所以,就算被时光抛下千百次,她也会不顾一切地如飞蛾扑火一般回到张之维身边。
天涯海角不是尽头,人心易变更不是劫难。
如遇观音,如遇神明。
沧海桑田,唯有林观音始终如一。
阴谋诡计一窍不通,诡谲人心一点不懂。
她单纯却固执,温柔却坚定。
永远一如初见。
林观音走出了枫叶林。
刚走不远,就被人追上了。
如陆瑾所料,只要他不死,与他有关的任何人都会被人纠察,哪怕只是一个无辜路过的女人。
“你见到过陆瑾吗?”他们问林观音。
他们朝她比划着陆瑾的长相,身量,穿着。
林观音静静地听着他们略带威胁的询问,始终一言不发。
“喂,你到底见没见过?!”
林观音既没点头,也没有摇头,面上更是无一丝波澜,平静的如一面冰冷的镜面。
“算了吧,她好像是个哑巴。”有个人见林观音身形瘦弱,有些不忍,“只是个可怜人,放了吧。”
“可怜人?”另一个人冷笑道,“哪个可怜人能跑到武家后山来?这地方可处处都是机关陷阱,老三,我看你被美色迷昏了头吧?”
老三莫名被扣上好色的帽子,有些窘迫,只得闭嘴,不再为林观音说好话。
他们吵吵嚷嚷,林观音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有个人说:“我见过她,她跟陆瑾是一起的。”
这个人正是之前对战陆瑾时侥幸逃走的某个人。
“陆瑾如果没死,她肯定知道他的下落。”
林观音闻言,终于动了动,她抬起头,循声找到了说话的人。
她容貌秀美,言行端方,如同和煦的春风,让人见之,心驰神往。
可这时被她安静地注视着,却徒生寒意,浑身警铃大作。
他既然能成功从陆瑾手里跑出来,自然是很有眼色的。
不对劲,他此时想,很不对劲。
那不是人该有的眼神。
他退后一步,顿时生出了退意。
“嘿,那我岂不是找对人了?”领头的那个家伙,斜眼看了那个被他称作老三的青年,鄙夷又略带调侃地说,“老三,看来